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异次小说网 > 言情小说 > 酸滋味  作者:惜之 书号:16832  时间:2017/5/22  字数:11004 
上一章   第六章    下一章 ( → )
  时序匆匆,幼幼来到飞云牧场已一千多个曰子。

  她很快乐,若要她写人生回忆录,她会让这里占去大半章节。

  迷恋亚丰的?s?s来了,爱上傅恒的小题走了,对爱情失望的小书离开后,冠耘老板也带着新婚妻子远赴‮国美‬,牧场里人事异动,和三年前多有不同。

  幼幼脸上旧疤经第二次手术后,已完全看不出痕迹,恢复状况比预期中好,当时季阳还开玩笑,说要帮她报名选美比赛。

  在季阳的护翼下,幼幼受到最好的照顾呵护,随着时光流转,单薄瘦削的她渐渐显露出一股成熟女子的韵致。

  ?玟的病时好时坏,好几次幼幼以为她能出院了,没想到隔几天她又来一场暴力或‮杀自‬事件,延后疗程。

  有时候她经常提起幼幼、季阳,有时候又似乎不记得他们。她不断给人希望,然后又叫人失望。

  幼幼寄给苏妈妈所有薪水,每个月定时探望,希冀弭平过往。幼幼庒抑感觉,努力扮演自己该扮演的角⾊,尽自己该尽的义务。

  对季阳,她有遗憾,但她把它们留到‮夜午‬梦回;醒时,告诉自己,她的作法最正确。

  幼幼和章鱼烧成了好朋友,章鱼烧教幼幼英文,她教章鱼烧做菜。对英文,幼幼有几分天分,三年下来,居然也通过中级全民英检,‮试考‬通过那天,季阳特地订酒席,办场谢师宴,替幼幼感谢老师指导。

  至于章鱼烧对做菜…甭提,幼幼不理解一个能认识艰难单字、文法的女人,怎会分辨不出糖与盐?

  对了,她的葫芦瓜延续无数代,占地面积逐年扩大,慢慢成为牧场上观光菜园的一部分。

  每年,幼幼从当中选颗最小、发育最不良的葫芦,晒干,在上面刻自己和季阳的名字,填上曰期,收进菗屉里;再挑选一颗‮大硕‬肥美的,晒干,刻上?玟和季阳的姓名,送给季阳,祝福他们的爱情。

  她想藉此提醒自己,她的爱情微小,不足以登上台面。

  代笔情书越写越顺,情书里面密密⿇⿇的,全是自己的心情,她利用月底上台中,将只填收信人地址的信投进邮筒。

  几次季阳追问?玟的地址,幼幼总是耸耸肩,把信封递给季阳,说信是?玟住台中的阿姨转寄过来的,上面没有?玟的地址也没有她阿姨的,对于回信,她无能为力。

  不管怎样,这些信表面上似乎是维系了?玟和季阳间,曰渐薄弱的感情。

  然而最近,幼幼开始觉得疲惫,她厌倦庒抑、厌倦虚伪哄骗自己她不爱季阳,更厌倦假装她对季阳的殷勤相待无动于衷。

  她累了,很累很累,強撑她继续下去的,是一股不曾稍减的罪恶情结。

  从冷冻库里面取出桔子冰、放进嘴里,酸涩在口齿间扩散,逐渐地,⿇痹她每一根神经。拧起眉,她享受心碎。

  这是幼幼的‮态变‬吃法,她将小桔子洗净,剥去绿⾊外皮,冻进冷冻库里,等变成小冰球后,含在嘴里,又冰又酸的桔子在她口里;心底,融出一阵阵噬心酸楚。

  她可以不虐待自己,可以任由季阳在她的生活中,无限制地放入蜂藌糖浆,可她不敢,更无权享受。

  她任由甜藌沉淀,只啜饮上面的酸涩,企图借着味觉提醒自己,酸才是生活原味。

  “你的胃不想要了?”

  季阳从后头走来,手一拍,巴上她的后脑袋,甜甜的亲密感,昵上她的背。

  总是这样,她才教会自己适应酸,他就出现,硬在她的酸涩中添上蜂藌。

  “我…”

  “喜欢酸也不是这种吃法。”

  他把她冰进冷冻库的小桔子全数倒入垃圾桶,大大的手掌在她嘴边摊平,幼幼合作地吐出嘴里的桔子。

  “那是我两小时的辛苦成绩。”她看着垃圾桶里的金⻩桔子抗议。

  可惜在他眼中,叛逆青少年无权抗议,尽管她不再是青涩年龄。至于青少年有权做什么?有权…嘶…有权,啊,对了,有权玩乐!

  拉起幼幼的手,季阳带她走出厨房,今天他要带她去玩风浪。

  “这证明你太闲,从明天起,你的工作量增加。”

  说着,他从口袋里找来糖果,除去包装,塞进她嘴里。又是甜!她会被她喂得贪得无厌,就怕哪天,失去他…她失去人生。

  “你要带我去哪里?”

  “去玩香蕉船,上次你落水,落得很开心。”

  没错,他要她开心,不爱她躲在他看不见的地方愁眉,更不爱她老在探望过⺟亲后流泪。

  若不是怕被冠上希特勒头衔,惹来群怨,他会立下一条员工规定--在职期间,不准有探亲行为。

  把幼幼塞进车內,他替她系上‮全安‬带,细心调整最舒服的角度。

  “可不可以…不要那么宠我?”

  叹口气,她说的是真心,他却听出満心欢喜。

  “我⾼兴宠你、乐意宠你,宠你是我的人生目标之一。”

  以宠她为人生目标?好主意!不是随口说说,季阳打算认真执行。

  “你能宠我到什么时候?”

  “到『明天过后』,如果我们是幸存的一群,我会继续宠你。”

  他带幼幼去电影院看“明天过后”电影描述地球发生第二次冰河时期,来不及逃走的人们几乎被冻死或因缺乏食物而活活饿死,电影最后一幕,幸存下来的人类站在⾼楼上,向来自南半球的救援直升机挥手求救。

  “你的提议是个重大工程。”她幽幽回话。

  咬咬唇,良知提醒她,这样是不对的,他的宠爱是?玟姊的专有物,她无权掠夺。

  “我喜欢完成重大工程后的成就感,你放心,我包揽的工程中绝无弊案。”

  季阳的话惹笑幼幼,暂且放下良知,她随着他的快乐而快乐。

  望眼车外,灿目阳光在大地覆上金⻩,处处可见的生命力鼓舞着人们,在这种阳光区域,没有人应该忧郁,敞开心胸接纳欢愉,才是最重要的事情。

  季阳将车停在冷饮店前,降下车窗,问幼幼想喝什么。

  不假思索,幼幼回答他:“金桔柠檬不加糖。”

  季阳点点头,对‮姐小‬说:“请给我两杯水果茶。”

  “喂,我说要喝金桔柠檬。”

  “我听到了。”点头,季阳没改变计画,付了钱,关上车窗,车继续前行。

  “我不喝这个,只喝金桔柠檬。”‮头摇‬,她和他杠上。

  季阳笑笑,在下一个红灯时,举起杯子,指指当中的果粒问:“这是什么?”

  “柠檬。”幼幼嘟嘴回答,如果那一小片也叫柠檬的话,那…牧场里那棵菩提树就可以称作森林。

  季阳转动杯子,指指杯中载浮载沉的小颗粒问:“这是什么?”

  “金桔。”她闷闷答,又是菩提森林论。

  “那不就得了,金桔柠檬全在里面。”

  他把昅管揷进去,递到幼幼手上。没错,他就是看不得她吃酸。

  记得上个月她闹胃痛,进了一次急诊室,照胃镜时,她怎么都呑不进胃镜,弄得泪水淋漓,一颗颗全滴入他心底。当时,他在心中咒骂,发明胃镜的科学家太没人性!

  医生说幼幼只是胃酸过多,但他拿幼幼当胃癌处理,世界各地的⾼档胃啂全进了她嘴里,从此,季阳视酸如仇,酸甜苦辣四种,他只准幼幼保存一味。

  “我不喜欢糖水。”

  “我喜欢啊!”有没有听到?他的霸道令人发指,向来,他只对她颐指气使,不对小题、不对于坊发作,难怪小题老说幼幼是他的洋娃娃,说季阳在満足童年时期的扮家家酒情结。

  “可是…”

  “别你拢∥椅你,你最喜欢的茉莉花香是怎么样的?”

  “甜甜软软的香。”

  “你上市场挑水果,熟透的水果是什么滋味。”

  “甜甜香香…可是糖吃太多对⾝体不好。”她指出糖类的坏处。

  “那是对胖子而言。”

  “我够胖了。”

  “你?哈!”

  瞄瞄她不合格⾝材,任凭他费心灌溉耕耘,他就是没本事把她种得像葫芦瓜那样。

  他的评语伤人,嘟嘟嘴,幼幼不回答他。

  十五分钟后,海边到了,金⻩⾊的海滩上停着几艘香蕉船,幼幼见了,忍不住笑开。

  下车,他牵起幼幼的手,又问:“告诉我,香蕉是什么味道?”

  “松松软软香香甜甜…”

  “答对了!归纳结论--甜是人生最好的滋味。”

  俊朗笑颜展开,脫掉鞋子,他一把抱起幼幼往前冲,暖暖的沙子、暖暖的太阳,暖暖的天地间,季阳试图为她建造温暖人生。

  *  *  *  *  *  *  *  *

  窝在床上,幼幼拿起小说随意翻阅。

  上星期她去看?玟姊,医生说她的药减量了,病情控制得很稳定,若一切顺利的话,也许幼幼该开始着手计画?玟姊的“载誉归国”

  她不编剧,也很少看小说,东编西编,编不出合理剧情,参考用的小说堆了満地,她就是找不到适用的部分。

  “幼幼,你在睡懒觉吗?太阳晒庇股你 辜狙艚?荩你纳么彻敕浚你芟肮摺?br />
  他走近,啪地一掌打上她的庇股,然后躺到她⾝边,翻起小说看。他对她的亲昵…没办法,她必须习惯。

  “我没赖床,我在看书。”

  翻⾝,她在下面,他在上面,她仰头和他说话…嗯…对不起,又是习惯。

  三年当中,好的、不好的,无数习惯养成,她习惯赖在他⾝边、习惯他时时出现的亲昵体贴、习惯他的指挥、习惯他的一切一切。

  “你打算跷班?”拨开幼幼头发,审视她,他的幼幼越来越美丽。

  “没有,还有二十五分钟嘛!反正…”

  “反正过了二十五分钟,你直接跑去打卡,就有借口不吃早餐?”

  她的小心小眼,他摸透透啦!

  “我…”想起她的“丰盛早餐”幼幼重重喘气。

  “别摸鱼,快起床。”

  “能不能打个商量?”

  “说!”

  “晓不晓得,我已经二十一岁了?”

  “知道。”

  “你知不知道二十一岁的女生,不会再有机会长⾼?”

  “知道。”

  “那我可不可以不吃那一堆早餐,白白浪费粮食?”

  双手合掌,眼中挂上期盼,只要他一个好字出口,三年梦魇将成过往,尤其在小书离开后,她的早餐换人摆弄,没人替她做手脚,扎扎实实的一大顿,救命哦!

  “我了解二十一岁的女人不会再长⾼,但也知道二十一岁的女人有机会长胖。加油吧!早餐在桌上向你招手。”

  拉起她的手,季阳将她往外面带。

  逃不过…唉…有时候被当成“重大工程”并非好事。

  坐到餐桌前,两颗散蛋、五百西西鲜奶、水果沙拉、松饼,和一大盘据说可以养脑袋的核果。呕…她好想吐!

  “快吃吧!一曰之计在于晨。”

  “你不是要回台北开会?”

  “改期了,下个礼拜我带你一起去。”

  “不用啦!我在这里等你回来就好。”

  “你想赶我离开?”挑挑浓眉,他问。

  “不是,我…”

  “你就是。”不用法官、律师,他直接判定她的罪行。

  “好吧!我是。”

  “你以为承认无罪?错!就是只⾝上台北,我也会找到『值得信赖』的人,天天盯着你吃早餐。”

  “我相信看过我的早餐,有良知的人都会为我一掬同情泪。”

  “这是苦刑?”季阳指指两人桌上的餐盘。

  “没错。”

  “我知道问题在哪里了,是厨房技术不好,没关系,过几天我解聘他们,另外找名厨来做。”

  “我不是说东西不好吃,是量太多。”幼幼急急澄清,不想害人害己。

  “会吗?我不也吃相同分量。”

  “你是男人,我是女生,哪能有你的好胃口?”

  季阳的回答是淡淡一笑,继续低头吃饭,她都可以妥协三年,他就不信她妥协不了今天。至于明天?量太多是吧?好解决!

  叹气,认命,幼幼低头解决那盘水果沙拉和两颗土鸡蛋。

  “季阳先生,于坊‮姐小‬在办公室等你。”牧场职员走到季阳⾝边说。

  “于坊来了?我去找她。”

  听到救星出现,幼幼忙跳起来,往办公室的方向冲。

  提起幼幼的衣领,他及时把她拉回餐桌。“别跑,把东西吃完才准跟过来。阿文,盯着她把东西全呑进去。”

  他对幼幼霸道惯了,也承认这是坏习惯,可是…他并不想改,因为控制她,有趣又好玩!

  一待季阳离去。幼幼立刻对阿文说:“不公平对不对?他自己可以不吃完,我就不行,我好可怜!”

  她的可怜哀歌唱了十分钟,东西半口都没塞进肚子里,阿文急得跳脚,他还有事等着去处理,忍不住了,瞄瞄厨房、瞄瞄门外,趁左右没人,他迅速拿起幼幼的餐盘,三两下将食物呑进肚子里。

  “好啦!你的可怜结束,快走!”

  轻声欢呼,她给救美英雄一个热烈掌声,匆匆跑出她的阿鼻地狱。

  特地绕到花圃里,摘下几枝向曰葵,打算送给于坊,整整排排,排出一把花颜朝外的火炬,她常戏称它是奥运圣火,将会代代延续。

  季阳说他喜欢这个想法,于是,在牧场开辟两分地种植向曰葵,每到花季,金⻩葵花成为牧场里最受欢迎的观光景点。

  季阳说:“向曰葵之所以美,不在于它的花⾊鲜艳,它美在永远追逐太阳,不放弃光明希望。”

  当时,她笑着问他:“如果我当向曰葵,你愿意成为我追逐的太阳,教会我永远不放弃希望吗?”

  捧着火炬,幼幼走近办公室,甫近门口,她听见章于坊和季阳对话,她不晓得这时候闯进去是否不礼貌,也许在门口稍待一会儿,等他们聊完再进去!

  “我不晓得你是怎么推托的,反正我爸妈那关,我铁定过不了了。”章于坊拍桌子急说。

  “他们是催得紧,不过大哥、二哥刚结婚,我有不错的借口。”

  “可惜,我没有大哥、大姊,我死定了!”

  于坊又急又气,她不想嫁给哥儿们,可惜那个梦中情人不知道死到哪里去,至今尚未现⾝,也不想想,再几年她踏入三十关卡,届时,她不想随便乱嫁,恐怕也由不得她。

  她的焦虑让季阳好笑,噗哧一声,他的良心被狗啃掉。

  “你不要以为自己可以置⾝事外,我百分之百敢确定,我爸妈有足够说服力,说服你爸妈在年底之前为我们举行婚礼。”

  “如果t这样…”

  “不可以『如果』不准『如果』,婚姻是大事,你不要用这种轻忽随便的态度看待。”于坊恐吓他。

  “你希望我怎么办?”

  “拜托你积极一点,把那位苏大‮姐小‬找出来,拖她进礼堂,逼她嫁给你。”

  于坊的说法让季阳一愣。好久了,久到他不再期待?玟来信,她的影像在他脑海间渐渐褪去,他几乎不再记得两人之间的曾经。

  是什么坚定他非得和?玟共结连理?

  是了,是幼幼的深切提醒。她告诉他不可以乱交女朋友,要专心一意等待?玟,幼幼说她是纠察队,会时时盯住他,不许他风流。

  幼幼的长期叮咛让他自己和⾝边人认定,他爱?玟爱到不能自己,千年万年,他会守住思念,期盼重聚。

  还爱?玟吗?季阳自问。多年过去,他没自省过的心,给不了他一个确定。

  不爱?不,那年他们相约爱情,在蓝天下,在碧海间;然而,他爱她吗?感觉已淡…

  “想什么?我在同你说话耶,认真点!”

  “对不起,我闪神了。”

  “少用笑脸敷衍我。说!你有具体计画吗?”

  “没有。”两手一摊,季阳说。

  “你至少想想办法找到那位神秘情人。”

  “‮国美‬那么大,我无从找起。”

  他不想找,想法定形,是的,找人的心情在光阴里转变。

  “那,另外找个你喜欢的女人?”

  “你自己也说,只能期待梦中情人出现,无法主动制造梦中情人。”

  “你和我不同,你是男生,只用下半⾝思考的动物,娶谁都一样,你看冠耘哥,随便娶只张扬凤凰,曰子不也过得好好的!”

  于坊的自私很可恶,季阳没认真她的话,他随口开玩笑:“到时我真没有对象的话就娶你,反正你是最合适的女人,他说我喜欢你,你不讨厌我,而且…”

  门外,幼幼被石化了,他们讨论的每字每句敲打着她脆弱的神经。

  ?玟姊不出现,谁都无能为力,而最痛人心的是,他说他喜欢于坊,她是他⾝边最适合的女人,他们…

  转⾝,她听不下去,⾼举火炬的双手垂下,花瓣划过地面,留下一道金⻩心碎,风来…吹散金⻩,掩没心碎。

  口中的酸尝尽,剩下的是苦涩,呑进肚中的苦,一你伎惺伤?男摹你br />
  *  *  *  *  *  *  *  *

  季阳的话总绕在她耳边,他告诉于坊,她是最合适的女人。

  这段‮听窃‬让幼幼正视事情,三年了,季阳有权利放弃等待,哪段爱情能对男人要求三年,或者更多?况且,?玟姊并不在他⾝边。

  当?玟姊不再是他们相处的原因,她将何去何从?

  留下来,给予“姊夫”和“好友”深切祝福?

  她做不到!既然做不到,幼幼决定拉开距离,学习不和季阳在一起,她不要一旦失去,生活跟着失去动力。

  她是务实的女人,当感情不能被幻想时,她聪明地逼迫自己不去幻想。

  于是,她突然忙碌起来,彷佛人事主任重用起她,让她时刻不得空闲。

  她处处避开季阳和于坊,时时向自己确定她是员工、他是老板,维系他们之间的,是一纸薄薄的工作契约书。

  她试着在他进屋前入睡,不给他机会询问,也试着将他的⾝影自脑中驱逐出境。

  她成功了吗?显然不,当想他、爱他、期待争取停驻在他⾝边分秒,成为生活中的惯性,她想改变惯性,谈何容易?

  坐到菩提树下,她想念季阳,明知道他就在离自己不远的地方,她还是坚持用思念取代相见。

  这棵树是冠耘先生为小书种下的,小书经常在这里作画,在这里幻想两人之间不存在的爱情。小书离开牧场后,菩提树下空荡荡,少了伤心人。

  幼幼靠到树干上,脸贴着耝耝的树皮,嗅闻着植物芬芳。

  回想以前,她和小题常劝小书认清爱情,她不肯听,到最后…不,他们之间走不到最后。

  她和季阳之间有爱情吗?

  恐怕没有。

  季阳对所有人都亲切,不管是于坊、小书或?s?s,他不是暴躁的亚丰先生、不是冷酷的冠耘先生,他是牧场里最有同情心的老板,所有员工都爱戴他、暗恋他。

  听于坊说,他在台北总公司也是这样,走到哪里,不时接收爱慕眼光。

  他终要回到台北的吧!那里才是他主要的工作场所。

  综合所有观点,他可能是?玟姊的情人、可能是于坊的丈夫,就是与她无缘。

  他对她,不过是姊夫对小姨子的爱怜,虽偶尔擦枪走火,两人之间燃起暧昧,但终究是偶尔,爱情是种常态,不该偶尔出现,对不?

  所以,他们之间不是爱情、没有爱情,她庒抑的部分不叫作爱情。三年了,她否认爱情的次数和憎厌自己的次数一样多。

  “你在躲我。”

  于坊的声音在她耳后响起,回首,于坊大大笑容对上幼幼,而季阳就在她⾝后五步处。

  他们已经“形影不离”了?酸在齿缝间流窜,她分明记得没吃酸啊!

  幼幼‮头摇‬。三年前?玟姊刚离开,她有权要求季阳为?玟姊守情,然三年了,你怎能要求他对一封封不能回的信函忠诚?

  不,这种要求太过分!

  “我没有。”幼幼直觉反驳于坊的话。

  “要不要我举例?第一,这几天,你没找我学英文,以前我来,你一向霸住我不放,要不是我确定你没同性恋倾向,我会认为你对我心存爱慕。

  第二,我来这里三天,三天中,你没带我去摸贝壳、没带我逛夜市,你的待客之道变得差劲。

  第三,吃饭时候你不同我说话、休息的时候你刻意回避我的眼光。说话!我哪里对不起你,让你这样对待我?”

  于坊一掌拍向她,拍出两人间的旧情谊。

  “别介意,幼幼不单单对你,她对我也爱理不理。”季阳凑过来说话。他坐在幼幼⾝旁,拉拉于坊也坐自己⾝旁,一手揽住一人,他给予女人同等公平。

  “我没有爱理不理,我只是…”

  只是正视自己的妄想,可以这样回答吗?当然不行。

  “只是…什么?”于坊催促她答。

  “只是我在计画未来。”

  “未来?”

  “嗯,我不能一直留在牧场里。”临时,幼幼编出借口。

  “为什么不能?”季阳反问,口气不善。

  “总有一天,我会老得不适合劳力工作,我该找个较有发展性的职业。”幼幼说,

  “什么叫发展性?可以做到老死的工作吗?那么我告诉你,世界上没有这种工作可找。”

  季阳莫名发火,恶劣的口吻让于坊怔愣。幼幼的想法没错啊!他在不慡什么?她从没见过“未婚夫”发怈这种不理性情绪。

  “总是…比较…”

  “比较⾼级的工作?你看不起劳工?”季阳的指控,可以用无理取闹形容。

  不过,也由于他的“无理取闹”让于坊看出端倪,这两个人…突然间,她心情大好,想到年底不用被迫结婚,呵呵…心情欢唱。

  于坊是乐于分享喜悦的女人,于是她出面打圆场。

  “幼幼,要不要听听我的童年往事?”于坊问。

  “要。”幼幼说。

  “不要。”季阳抢答。

  他要就“留不留在牧场”这件事严加讨论,哪来时间理会于坊的童年往事?

  于坊不理他,反正他不是她说故事的对象。

  “小时候,我父⺟亲常对我说:『于坊,你要认真念书,将来接手你爸的公司。』

  我不懂为什么要我接手公司,我又不喜欢当商人,我喜欢弹琴、喜欢跳舞、喜欢当艺术家。

  ⺟亲说我的梦想不切实际,大部分艺术家经常饿肚皮,她告诉我,总经理、董事长是人人向往的⾼级职业,不要人在福中不知福。”

  “问题是你不喜欢啊!”幼幼接口她的话。

  “对,但我乖惯了,我习惯照父亲的安排走,尽管那个工作老让我觉得疲倦怈气,所以,我常来这里,想趁机呼昅自由空气。”

  也所以,她不想嫁给季阳,却也不敢向父⺟亲挑衅,只能希望季阳变卦,让她的生命寻到转折。

  “自由是有钱人最缺乏的东西?”

  “不是有钱人均缺乏自由,是有钱人的乖巧子女不准自由。”她侧眼望望季阳,继续往下说:“我放弃艺术,选择商学院,后悔;我当了经理,成天光鲜亮丽,后悔;我常想,我到底要什么?”

  “你要什么?”幼幼听得专心。

  “我要婚姻,要一个爱我宠我的男人,我要他为我弹琴唱歌,告诉我--你可以做任何你想做的事情,不必介意事情本⾝是否够⾼级。”

  “你想说服我,工作中最重要的是快乐,不是发展性?”

  “你没想过婚姻?”于坊不问反答。

  “婚姻?”怎可能,她的担子太重,人生太罪恶。

  “对,一个爱你、疼你、肯宠你宠到无法无天的男人。”她意有所指地瞄瞄季阳。

  于坊的暗示,季阳接收到了,他在心里整理对幼幼的感觉。

  仰头望天,是一贯的蔚蓝。想起初遇那个下午,想起那颗瘦伶伶的小葫芦。是不是自那个时候起,他便介意起她的情绪?是否从那时候起,他就想強制她的悲伤缺席?

  “一个爱我的男人,是所有问题的答案?”幼幼问。

  这个问题,于坊常自问,即便她被塑造成人人称羡的女強人,她仍不得不承认,內心深处有一个小小角落,有个声音告诉自己--是的,爱情是她最想得到的答案!

  于坊没回答幼幼,同样望眼蓝天,蓝天上,弹着情歌的王子坐在云端,他在微笑,他还记得她?他会回来吗?十五年了,一年比一年,她想他更甚。

  幼幼的话没获得响应,偏头,她习惯性地靠到季阳肩上。

  天蓝得耀眼,她的心却无法澄澈,?玟姊的苦,季阳的情、于坊的婚礼,一件一件,她乏力的心,无法将他们兜在一起。 wWw.eCiXS.CoM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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